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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尊老爱幼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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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不大, 后面容纳三个人就显得有点拥挤了,尤其是林奇将手长脚长昏迷的虞潭秋丢进车后座之后,无意识的虞潭秋倒下, 一个人就恨不得占了全部的位置, 林奇将他的长腿挪到一边, 自己钻了进去关上了车门。

    吴致远站在车门外思索了一秒之后, 果断地钻到前座,刚才雪地里的场景他可是看得很分明。

    虞潭秋的斤两他最清楚了, 虽然不像虞伯驹是拳师出身,随便料理几个杂碎也是绰绰有余,绝不是什么文弱书生。

    吴致远悄悄地用余光往后打量,车后座上,虞潭秋正满脸伤痕地躺在林奇的膝头, 林奇环抱着他的肩膀,满脸宁静地抚摸虞潭秋脸上的伤口,动作很温柔。

    吴致远忽然从天灵盖一路凉到了脚底板。

    说实话,他有过双飞燕的心思,意淫又不犯法的,两个各有千秋的大美人,是个男人都会想的,现在他是想都不敢想了, 并且隐隐约约地觉得牙很疼。

    吴致远不是闲着没事干来找虞潭秋玩, 他有很重要的事要问虞潭秋, 而林奇将虞潭秋打晕了……吴致远想到这里,牙尖又凉飕飕地泛疼,注意力飘远了很久才又拉回来,这样也不错, 他正好是要将虞潭秋抓回去问个清楚的光景。

    吴致远又换了位夫人,换了座更华丽的公馆,中西合璧,三栋洋楼由苏式的园林串联起来,吴致远很客气地将林奇和昏迷的虞潭秋请到了最里头的小洋楼里,外头几个黑袍马褂的人戴着帽子守着,还是个软禁的样子。

    林奇毫无异议地架着虞潭秋进去,只是谢绝了黑袍马褂搭把手的好意,独自将大个子的虞潭秋架在肩膀上,压弯了他单薄的背脊,沉重地往前走着。

    吴致远远远看着那纸片一样的身躯,不禁心中感慨:小身材,大力量。

    林奇将虞潭秋拖入房间,脚尖一碰到床铺就脱力顺势一起倒了下去。

    他实在累极了。

    躯体的承受能力有限,即使有精神力的加持,也只能爆发瞬间力量,一场架已经消耗了他接近极限的体力,他只是憋着一股气不肯输。

    因为委屈,所以格外地无法忍受输。

    静静地思索了虞潭秋所说的话,林奇隐约有点明白了。

    他要滞留在小世界里的代价是牺牲小世界其他人的生命数值,就像在与孟辉相识的那个小世界里,他的继父早死了,母亲却活了下来。

    这个操作,不知道是他和联盟契约的生效,还是……系统擅自去做的呢……

    他要求和联盟签订契约的时候,系统是怎么说的?

    分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林奇却骤然清楚地回忆起了系统所说的字字句句——“作为你的辅助系统,我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所以,我——拒绝。”

    而之后在林奇提出要自己去联盟打报告时,系统却不久就回应说申请已经通过了。

    其实真相一直离他很近,只是他从来都想得很少,他是个太简单的人,亦或者说,他渴望的就是那样简单的生活,就算卖给联盟又怎么样,一直就这么走下去就好了,他是这样想的。

    长久以来,他都很少思考,闷头往前走着,不问来路,不管前程。

    林奇侧过脸打量了昏迷中的虞潭秋。

    在虞潭秋的心里,他现在是个什么形象?

    为了完成‘任务’不惜利用自己的感情,屠杀和‘他’一样的npc的生命来延续自己的命,以求让这个男主角在小世界待上更长时间,输出更强的能量。

    听上去真的是个不择手段相当恶劣的骗子。

    林奇单手枕在脸下,他也受了不少伤,身上一阵阵地疼,小声道:“糊涂蛋。”

    虞潭秋昏迷了好一会儿才醒来。

    尽管在这个小世界里他几乎无所不能,但林奇真不是他能控制的,带有精神力的林奇有足够的能力与他抗衡。

    虞潭秋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张大着眼睛的林奇。

    疼痛一瞬就在四肢百骸中觉醒了,他抽了抽眉毛,肩膀一动是个起身再战的意思,而林奇躺的稳稳当当,平淡道:“我们聊聊。”

    虞潭秋在他面前不会露一点怯,服一点软,林奇平淡,他更平淡,“又想说什么花言巧语?”

    林奇轻声道:“我喜欢你。”

    虞潭秋挣扎着爬起身就走。

    林奇跟着抬脚——一脚踢上了虞潭秋的小腿,虞潭秋又是没防备地摔回床上,林奇乖巧宁静地躺着,“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虞潭秋按了膝盖的伤处,弯着腰拧眉望向林奇,唇线绷成了一条直线,“你以为我真的就拿你没办法?”

    林奇眨了下眼睛,“你到底是想把我困在这儿,还是想把我赶走?”

    这是个很难的问题。

    虞潭秋可以马上让这个小世界崩溃,可小世界一旦崩溃,作为外来人口的林奇立刻就会被排出。

    已经撕破脸的情况下,林奇还会继续进入小世界的概率很低,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再也不会见到林奇。

    他不甘心。

    那些不纯粹的回忆里,无知的他付出了那么多真切的感情,就这样白白地被欺骗玩弄了,他真的不甘心。

    一想到曾经的泪、曾经的笑,林奇的那些好都是有目的的,一切都变得那么虚假,让他难以忍受。

    他已经分不清漫长的岁月里,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可如果维持小世界继续的运转,又是正中林奇的下怀,毕竟林奇的任务就是‘稳住’他,让他持续地在小世界里提供能量。

    所以实际现在的状况其实是林奇困住了他,他真的不知道该拿林奇怎么办。

    虞潭秋直起身,心口砰砰地发胀,“你又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林奇干脆道。

    他换了个姿势,仰面躺着,双手投降一般地举着手,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虞潭秋心里莫名地浮上一丝心疼,忽地觉得林奇很可怜,很孤独,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几乎是出自本能,虞潭秋一下又冷了脸色。

    “如果你觉得以前都是假的,”林奇扭过脸,满脸认真,“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

    “你果然承认了,以前全都是假的。”虞潭秋讥讽道。

    林奇内心很遗憾,看来是听不懂人话了。

    身体内已经逐渐恢复了体力,林奇幽幽地盯着脸颊挂彩的虞潭秋,瓷白的俊脸受了伤依旧是瓷白,眼睛锐利又清明,很英俊。

    还是那个人,林奇就认这个人。

    林奇猛地翻身起来,一下跳上虞潭秋的身。

    虞潭秋毫无防备——他又是毫无防备,潜意识里好像对林奇完全没有警觉,一下就被林奇树袋熊一样地缠住了,更可气的是他还下意识地双手托住了林奇的屁股。

    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几个世界经历过的种种画面一下就钻入了他此刻的脑海,令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酥了半边,而就在他晃神时,林奇已经仰头亲了上来。

    嘴角还有伤口,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吻过太多遍怀里的人,虞潭秋从灵魂到身体都一瞬臣服,他推不开,只能用力攥紧怀里的人,甚至反客为主地深吻了回去。

    脚步一乱,重重地砸在柔软的床上,林奇双手紧扣在虞潭秋的脖子上,双腿交错地勒住他的膝盖,目光深深地望向脸色铁青的虞潭秋,“既然都已经看穿了我,你还怕什么?”

    “怕?”虞潭秋勾起一点冷笑,手掌往下,利落地脱了林奇藏在长袍下的长裤,“犯贱我奉陪。”

    林奇扣住他脖子的手用力一勒,仰头一口咬上虞潭秋的耳廓,他不属于小世界,对于虞潭秋造成的伤害切切实实,虞潭秋无法通过修改代码来消除。

    尖锐的刺痛感从耳际传来,虞潭秋闷哼一声,手掌用力掐了林奇的腰作为回击,林奇用力咬着,简直就是要将虞潭秋的耳朵撕下来一样的力道,虞潭秋忍无可忍地猛地掰开了林奇的长腿。

    林奇反应很快地直接一个膝肘上去,再次重击了虞潭秋受过伤的腰腹,虞潭秋顾头不顾尾,强忍着疼痛道:“松口。”

    林奇很听话地唇间松了力道,舌尖温柔地来回舔着虞潭秋被他咬的血迹斑斑的耳朵,轻声道:“别说难听的话,我会伤心。”

    伤心个屁!

    虞潭秋浑身上下都疼,手掌压制了林奇的肩头,目光狰狞道:“要么张开腿,要么滚下去,我没时间跟你玩爱情游戏。”

    耳尖瞬时又传来剧痛,光滑的膝盖顶上了他不知不觉肿胀的部位,细语混着血轻诉,叹息般道:“都说了,不要这么说话。”

    膝盖顶上来的瞬间,这次虞潭秋早有防备,抬起左腿抢先压住了他的膝盖,而就在这一瞬,额前猛地被一记拳头重击,虞潭秋大脑内立即蝴蝶乱飞,马蜂嗡鸣,两个人的位置在林奇的推搡下颠了个。

    虞潭秋头晕目眩,眼前亮起了一盏盏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人似乎在一个挂满了灯笼的胡同内七荤八素地在摔跤。

    摔着摔着,一股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快感从他的大脑皮层传来,虞潭秋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看到了一个苍白单薄的林奇眼珠透亮,伸着淡粉的舌尖,猫一般地轻轻打着旋儿舔过。

    蓝色的小火花顺着神经末梢劈里啪啦地闪着,虞潭秋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的疼痛染上了一层香艳的刺激,他想拒绝,双手伸过去,却是轻柔地攥住了林奇的短发闭上了眼睛,太熟悉了,一层又一层的回忆涌上心头,霎时间无数旖旎的梦罩住了虞潭秋,令他几乎无法思考。

    湿润的口腔是柔软又温暖的沼泽,虞潭秋在其中迷失了方向,头内的晕眩加重了,衬衣的下摆被冰凉的手轻轻拽出,两次遭受撞击的腹部受到了罪魁祸首的抚摸。

    并不一味轻柔的抚摸,是微微带了点力道的,虞潭秋甚至从中品出了占有欲,下一秒,指尖就从他的腹部狠狠抓过,尖锐的刺痛让虞潭秋略微从那个世界里清醒了,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林奇在脱自己的长袍,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扣子,将细长条的手臂从长袍里抽出,两条苍白的腿上青紫丛生,瘦而不柴,竟然还很有肉感。

    虞潭秋应该立刻坐起身,痛骂林奇的卑鄙下流,然而他动也不能动,看着只穿着上衣内袍的林奇跨坐上床,僵直地将视线锁在林奇的眼珠上,林奇双膝跪坐在两侧,低头直直地将自己的额头对上虞潭秋的额头,带血的唇慢慢开合,“别说让我不高兴的话。”扭过脸,吻住了虞潭秋的唇,用自己的舌尖堵住了虞潭秋可能说出的话。

    虞潭秋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动之中。

    记忆中的林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势过,他又开始恍惚了,是真?是假?是做戏?还是真情?现在的林奇是真实的林奇,还是又在伪装?

    管不了那么多了。

    苍白的身躯向他打开了,按在胸膛的掌心逐渐沾染了热度,是谁的温度更高?纠缠的两人已经分不清了,圆润的指尖深深地陷入受伤的肌肤中,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胸膛,像是要把他的心抠出来,虞潭秋双手攥紧林奇纤细的腰肢,猛地向上抵了上去。

    单方面的强势起伏有了回应,唇舌的拥堵变成交汇,林奇双手搂住虞潭秋的脖子,掌心摩挲着他毛毛的后脑勺,忽地低头用力咬破了他的嘴唇,吮吸了他唇角渗出的血液,低语道:“我喜欢你。”

    虞潭秋浑身沸腾的血液停了下来,然后——到达了更高的沸点。

    还有比这更甜美的谎言吗?

    虞潭秋边唾弃自己边坠入更绚烂的梦境。

    伤痕累累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在最后的那刻,两人是个拥抱对方的姿态,力道深刻得骨头都在咯吱作响,虞潭秋的脑海里蹦出了无数张林奇的脸,他忽然想:从新认识,怎么认识?拥抱了无数次的人,他连样子都没见过。

    何其可笑,又何其悲哀。

    更悲哀的是,他竟然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错过了这个人……

    虞潭秋手臂牢牢地束缚着林奇,喉咙里像灌了岩浆一样地疼痛而难以启齿,他的嘴唇和舌尖都破了,血腥气挥之不去地残留在他的齿间,胸口濒死般地猛烈起伏着,一股热气从他的舌根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他听到自己声音卑微,“你的名字……是什么?”

    时间仿佛在话语问出口的时候停滞了,虞潭秋很清楚地明了,这一个问题已经让自己落入了抬不起头的境地,如果林奇一直在骗他,那么此刻林奇就已经大获全胜。

    犹如审判般的一分钟过去后,虞潭秋偏过了脸,林奇靠在他的肩头,呼吸浅浅,凹陷的双眼皮层层叠叠地透露出疲惫。

    他晕了过去。

    过度透支的精神力和强行的情-事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虞潭秋的一颗心独自在悬崖边荡了个秋千,恨不得掐死林奇,双手箍在了林奇的脖子上,还是下不了手。

    万一……他‘死’了,再也不回来了呢?

    虞潭秋无可救药地发觉一个残酷事实: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他就陷入了被动。

    这个人可以骗他,可以伪装,可以留在他身边,也可以随时选择离开,而他——只能接受。

    如果是他,大概也不会对一个一直在自己股掌之间的人产生什么除了玩物外多余的感情。

    或者更残忍一些,他在这个人心里能算作是‘人’吗?

    虞潭秋深吸了一口气,仰头露出一个牙齿森森的笑容,真是让他……不甘心哪。

    窗户外还下着雪,外头夕阳下沉,阴沉沉地黑中带红,将男人的轮廓勾成浓墨重彩的一笔,指尖橘色的光若隐若现。

    林奇眯了眯眼睛,望着虞潭秋背脊上交错的抓痕觉得手很痒痒,还想上去再来两下。

    虞潭秋似乎察觉到他醒了,抬手猛吸了口烟,扭过脸,神色淡淡,“醒了。”

    林奇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人一坐起,就察觉到不属于他的物体缓缓流出,撑在身后的手臂一下顿住,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事后狼狈的体验。

    虞潭秋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见他呆呆地顿住,跟刚刚强势又主动的模样判若两人,心里一动的同时又警惕起来。

    无论这个人做什么,都有可能只是想欺骗他。

    林奇吸了下鼻子,抬眼望向目光深邃锐利恢复了精神武装的虞潭秋,声音沙哑道:“抱抱。”

    虞潭秋指尖夹着的烟差点又掉了,冷着一张脸道:“对你来说只是在虚拟世界体验了一把而已,没必要摆出这副吃了亏的样子吧。”

    “我没有摆出吃了亏的样子,”林奇平稳道,“我只是想你抱我。”

    虞潭秋恼火地掐了烟,大步流星地向前,手指用力掐了他的下巴,“你别以为你还能左右操纵我,我不再是你能控制的‘任务目标’!”

    林奇静静地看着他,破了的嘴唇微抖了一下,“你……真的不愿意抱我吗?”藏在长睫中的眼珠泛着若有若无的水光。

    虞潭秋冷笑了一下,这个人以为这样他就会心软吗?真是荒谬。

    虞潭秋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另一只想去拥抱对方的手臂,冷漠道:“我只是因为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可不是……嗯——”要害被攥在手心,虞潭秋脸色登时变了,林奇的力道完全就不是调情的意思,简直是要给他‘致命一击’。

    林奇:“抱抱。”

    虞潭秋脸上青红交加,“你撒手。”

    “你先抱我。”

    “你他妈不撒手我怎么抱你。”

    “我相信你能行。”

    虞潭秋真心地想掐死对方,扣在林奇下巴的手指还是放下了,双臂展开,扭过脸虚虚地抱住了他,“放手。”

    “抱紧点。”

    虞潭秋用力地抱紧了他,“我警告你……嗯——”

    林奇靠在他身上,慢悠悠道:“不要说让我伤心的话。”

    虞潭秋:“……放手,我们好好谈谈。”

    林奇深呼了一口气,总算又听得进人话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