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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河马场的孙管事,世代为肃王府养马。
马场远离甘州,天高皇帝远。孙管事可以说马场的土皇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这几年,孙管事和他死去的爹孙大头一样,爱上偷养马户的女人,并乐此不疲。他的好处就是胃口好,口味重,不论老幼丑俊,一律过手,事后给那些女人几升豆子或者荞麦了事。养马户们心知肚明,但摄于孙管事的淫威,敢怒不敢言,遇上孙管事,还是要笑脸相迎的。。据当地乡绅指出,“禾麦初熟,则田主向农民索租,居佃民之舍,食佃民之粟,或淫其妻女。
孙管事的爹孙大头曾在一次外出中,被人绑架撕票。后来,官府将此案侦破,原来绑匪曾向孙管事他爹借贷娶亲,孙大头则以得到初夜权作为条件,把绑匪娶过来的新娘子给睡了。
在后世的五十年代前,某些偏远地区,在土司小领主的治下,依旧保留‘初夜权’制度,土司头人们可以自由**以至霸占人家的妻女,可以享受初晚的权利。农奴的新婚妻子,第一夜必须先陪地主睡,让贵族老爷‘破瓜。佃户农奴娶妻,首先要让头人困过,然后可以同房。反之,农奴如果讨老婆而在新婚第一夜不把妻子送到地主老爷的床上,倒是大逆不道,是不道德了。
自古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土豪兼地痞孙管事的好日子终于到了头。
日上三竿,正在养马户老婆身上纵横驰骋的孙管事,忽然感到了大地震动,一阵隆隆的雷声滚过,随后是一片喊杀声。
孙管事正欲起身,不想所住的木克楞便被抛过来的数根套马绳拽倒。于是孙管事先生便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冬日的阳关下,在河谷的凛冽冷风中凌乱。。。晕头转向的他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根套马索不偏不倚地套住了他的脖子,尽管孙管事哀嚎求饶,马匹还是拖着他向山坡上狂奔。
养马户黑三拖着孙管事围绕山岗上的小树林篼了一圈,将血肉模糊的前领导老孙扔在大伙儿面前,“这家伙,咋不禁拖呢?只拖了一会,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你们看看,都露出了肠子。”
“即便死了,也要将孙贼千刀万剐。”昔日的养马户们一拥而上,如兀鹫啄食腐尸,将孙管事割得只剩下骨架。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刚刚吃下孙管事耳朵的黑三吐出嘴里的血痰,“咱们找孙贼的家人报仇。”
“报仇。”“报仇。”养马户一起呐喊着,疯狂地朝孙管事的家人逼去。。。
远处,周垣和杨嗣业等津津有味地看着养马户们的疯狂举动,并未作任何阻止,就像在看一场大戏、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周垣拿着缴获的玉扳指把玩着,“那个姓孙的即使我不灭他,老天爷会劈死他的。只是他的两个女儿无辜,杨兄,你就发发慈悲,收留了吧。”
“我乃正人君子,端不会行此龌龊之事。”杨嗣业正色道,“秦淮河上歌舞升平,不如送往那里。”
“杨兄的物事,你自己处理好了。”周垣撇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两个萝莉,“此一劫,是她们命中注定之数,逃不掉的。遇上了我们两个读书人,心怀善念,也算她们的幸运,如果被永昌城里那些丘八们捉住,那还真不如下地狱。”
宋奎被周垣的话雷得外焦里嫩,嘴巴张开后,再也没有合上。杀人不眨眼,也叫心存善念?周大人和杨大人,果然是不同凡响。读书能读到这样的地步,也算得上登峰造极了。
“唉,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你说,同样是一介书生,做人的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曹大祥快马奔来,向周垣汇报道,“禀大人,战场缴获大致统计出来了。军马一千五百二十匹,骡子三百一十头,黄牛五百头,羊二千余只。其他的粮食、兵器、金银等还在统计中。”
“嗯,还不错。”周垣道,“受伤的战士一定要安排好看护救治。此外,注意战场纪律,有私藏财物者,杀无赦。有侮辱妇女者,杀无赦。”
“是。”曹大祥问:“那俘虏的那些王府护卫和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女人交给杨大人妥善安置吧,你们这些人,都老大不小。”周垣露出一个你懂得的微笑,“我就不过问了。”
曹大祥猥琐滴笑笑。
杨嗣业不悦,“怎么净给我添麻烦哪?”
“孟子曰:一羊是赶,俩羊也是放。”周垣道,“杨大人就不要推辞了。兄弟们会感激你的。”
“孟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杨嗣业大笑,“不就是给兄弟们做些慈善吗?周大人,你别往圣人身上泼脏水了。”
曹大祥问道,“其他人如何安置?”
“战场上杀俘不详,”周垣道,“交给那些养马户吧,我相信他们会比我们更有办法。”
“遵命。”曹大祥道,“他们刚才吃人呢,嘴上都血淋淋的。”
众人一阵恶寒。
“还有,要分一些财物给那些养马户,大家都是穷人,也不容易。”周垣道,“告诉他们,我们是闯王高迎祥的义军,专门杀贪官污吏的。”
“属下明白,俺们是闯王高迎祥的义军。”曹大祥笑道,“高迎祥杀官造反,也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的刀下。背一回黑锅,也无妨。反正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你曹营长怎么像个碎嘴娘们?”周垣踢了曹大祥一脚,“赶快把我的命令宣布下去。”
战场上,死伤的牛羊等自然不能带走,但也不会浪费。曹大祥带着后勤连的战士将牛羊屠宰后,挂在架子上晾晒。冬日的河谷风,很快将肉冻得硬邦邦的。
“羊皮用来做袄,牛皮用来做鞋子。都收好了。”
“那个谁,现在都是我们的粮食了,都装上大车,一粒也不能浪费。”
周垣带着杨嗣业、宋奎、马六子等一干人巡视战场,听得曹大祥大声吆喝,笑道,“这老曹,后勤营长干得像模像样的。杨大人,你有一个好助手。”
杨嗣业笑道,“这都是你周大人慧眼识珠,干我何事?”
曹大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两个大人,今天我请你们喝马**酒。”
“好哦,今天我们打你的土豪。”周垣笑道,“不过,不能光请我们,所有的战士都有份。”
“没问题。”
“老曹,午饭吃什么?”周垣看着几位帮厨的女人在洗牛羊的下水,锅内热气腾腾,“是不是可以打牙祭?”
“对,对,打牙祭。”曹大祥道,“一锅炖,大骨、下水、肉还有干菜,放开了吃。”
“老曹啊,你可不能以权谋色。”周垣嘿嘿一笑,“告诉我她们是咋回事?不说清楚,你的这个后勤营长就别干了。”
“大人,你不能冤枉好人。”曹大祥忙解释,“这些女人孤苦伶仃,没有了家。此外,她们和交给杨大人的女人不同,都是出身养马户,靠得住。”
“哦。是我错怪你了。”周垣道,“也好,就让她们加入后勤连吧,帮助照顾伤病员,此外可以缝补浆洗哦。”
曹大祥慌忙招呼女人们过来,“快给周大人叩头。你们从今儿起,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谢大人收留。”
“都起来吧。”周垣道,“你们到我的猎豹师,就是我周垣的姐妹。有什么委屈,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为你们出头的。”
“谢大人。”
“你们暂时不要帮厨了。”周垣道,“随我去看看伤员,也不知道那个兽医给人看病的技术怎么样,是不是在吹牛。”
金川河一仗,周垣的猎豹师重伤员十多人,轻伤三十多人,忙得野郎中兼兽医韩得贵焦头烂额。周垣带着几位女兵的到来,让韩得贵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大人,可累死我了。”
周垣看着战士们的伤口被处理得干干净净,颇为满意,“韩得贵,干得不错,值得表扬,不过你这个缝合有些问题,包扎的带子也不干净,会感染的。“转头看看曹大祥,“这次缴获,有没有白叠布?”
“只有一匹。”
“全部拿过来,当绷带用。”
周垣来到大腿受伤的小战士面前,检查了一下伤口,安慰了小战士几句,对韩得贵道,“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医护队的队长,带领这些女战士,负责照看伤病员。有困难,直接赵曹大祥。过些日子,我把战场救护的一些技术传授给你们。”
杨嗣业凑上前道,“在花寨堡,我就听说周大人用鬼门十三针治好了胡参将老婆的疯病,当时还有所怀疑,今天看了,方知所言不虚。兄弟,没想到你还是医中圣手。”却丝毫不提他在荒村中邪一事。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老大死了,老二偏瘫。”周垣笑道,“不过是一些医学常识,哄一些不懂的人罢了。”
曹大祥进来,将白叠布交个女兵们,说道,“营中饭菜已经好了,先去给伤病兄弟打饭,绷带等会再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