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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其他人都死于了上一次的宛城瘟疫。
何进原有二子一女,何咸只是他最小孩子。何苗原来也有两子,岁数均比何咸年长。
在上次来袭的宛城瘟疫中,何家失去了二十七个亲人。何咸的直系亲属祖母、母亲,三个姨娘,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堂兄均死在了那场瘟疫之中,最后顽强活下了的,只剩下祖孙三代四口人。
这件事情对何进和何苗的打击很大,这也是为什么这五年来两人一直没有再娶妻妾的原因。失去挚爱,让两个大男人至今没有从痛苦中回味过来。何进还好,可以强迫自己周旋于公务之中,为争取家族地位,为宫中独自打拼的小妹提供援助。何苗就惨了,无所事事的他只能封闭自己,纵情于吃喝玩乐。这也是何苗向来放纵何咸,任他胡作非为的原因。没有人知道,下一场瘟疫将在什么时候降临。
真相总是很残酷,没想到何府竟然还影藏着这等苦痛的回忆,想必那会儿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尚未适应,没有丝毫的记忆。
有了这样一个惨痛的教训,这次预防瘟疫侵袭颍川郡,成功的把握已经更加大了。
《防疫八策》:
其一,在通往荆州的各条道路设置路卡,建造隔离坊。欲进入荆州的百姓商队,必须在隔离坊待满七日,每日对其人身、乘车和马具用艾蒿等药物火燎烟熏以消毒防疫。七日之后,无病症者方准许进入颍川郡地域。擅闯者,以悍匪罪,格杀勿论。
其二,建立防疫管理体系,一经发现有感染者,现场人员立组织人员将病人送“病迁坊”隔离,置医药,并逐级报告传染病和对可疑病例的调查,不得延误。
其三,各县统计空置民房,以为“病迁坊”,严格隔离,切断瘟疫的传染源,阻止疾病的传播。
其四,郡内医者全部登记造策,关于瘟疫的药方搜集研制,一旦瘟疫爆发,就近出诊治疗,所有医药费用由朝廷支出。
其五,凡井水有远从地脉来者为上,有从近处江湖渗来者次之,其城市近沟渠污水杂入者成碱,用须煮滚。勿食用变质的菜饭,勿食生冷食物,不要食生鱼。鼠涉饭中,一律捐而不食。不管吏、民五日必须一洗浴,保持个人卫生。
其六,组织专门人员,督促百姓改善卫生条件,尤其是贫民区的卫生条件。生活垃圾一律集中清理,凡“弃灰于道着”,罚铜币。“都厕”,也就是当时城市里还设有公共厕所,和村间的茅坑,一律铺撒生石灰,消毒灭蝇灭鼠。
其七,疫区一律施财赈灾,来年免税减租。妥善安葬亡者,救济抚养遗孤。死于瘟疫者,必须深埋或者火化,以免危害家人。患瘟疫家庭留下来的遗孤,如不满十二岁,由同族亲属负责养育,官府提供两个月的口粮救济,孤儿名单要上报官府。无亲属者,朝廷统一设立孤儿所进行抚养。疫区百姓万勿惊慌,不要离开故乡,以免瘟疫传播。
其八,将瘟疫的预防知识和简单的药方刻录在石板上,每县、每乡、每村发放,置于病坊、村坊和路边,以示民众,供紧急情况时使用。
郡守府的政令已经发布下去,阳翟城防疫除四害,打扫卫生死角,共建大汉朝文明城市的运动在郡尉何苗同志的带领之下,轰轰烈烈地展开。但除去郡冶所在地阳翟城,其余下辖的长社、许县、舞阳、颍阴、轮氏、郏县、父城、颍阳、襄城、昆阳、定陵、临颍、新汲、鄢陵和偃县等一十六个县却反应了了。究其原因不过是这些县城,世家的力量远大于朝廷的号召力。而何进在发布政令的同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和世家进行商量,不能不说是很大的失策。
何咸是在七日之后,才知道各县地的情况。在感慨世家力量的同时,何咸第一时间拜访了郭嘉,郭氏是阳翟城大家,祖上郭弘、郭躬,习《小杜律》,讲授徒众常数百人。
郭嘉愿意说服郭言,以郭氏的名义号召阳翟所辖的百姓,配合朝廷行动。但颍川世家众多,郭氏影响力有限,要整个郡开始行动,郭嘉建议何咸必须要得到“颍川四长”的支持。所谓的颍川四长,便是颍川世家里面名望最高的四大世家的话事人,分别为颍阴荀淑,长设钟皓、许昌陈寔和舞阳韩韶。
其中,由以颍阴荀淑为首。现任颍川书院院长的名士荀爽就是荀淑的第六子,也是下一任荀氏家主的不二人选。
和郭嘉告别,何咸马不停蹄赶往书院求见荀爽。
没人知道何咸是如何说服荀爽的,颍阴和许县的防疫工作终于开始推进,说明何咸的努力已经成功了。
当年SARS横行的时候,何咸正值高中,当时社会普遍弥漫的那种末日的气氛,他是深有体会的。二十一世纪的医疗条件下,尚且对这类传染性的瘟疫没有绝好的防止手段,他不认为大汉朝的医疗体系能够抵挡得住,他所期望的,不过是当大疫真正爆发的时候,死亡的人能够少一点,仅此而已。当何咸为防疫的事情搞得满嘴燎泡的时候,噩耗终于传来,南阳大疫。
南阳,位于荆州北部,紧邻颍川郡的舞阳、昆阳和父城。舞阳韩氏在荀爽的书信劝慰之下,是第一批站出来支持朝廷开展防疫工作的。但饶是如此,进度还是太慢!
下令郡冶所属大城,严格查禁,外乡人,尤其是由南往北的商队、百姓,一律禁止入城!发现有病患者,第一时间隔离和上报!昭告百姓,查缉外乡人,隔离病患不但是为了他们自己的性命,更是为了他们的父母、妻儿、亲眷、族人和乡邻!把所有能够发动的力量都发动起来,依靠世家,已经来不及了!
狼,不,是魔鬼,真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