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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阵后,祁衡起身离去了,那行尸魂魄也没了,不可能再动了。
“小兄弟,你在哪儿!”祁衡很远就听见许多人再喊,想必是那群村民。
“凡人总有凡人的可爱。”祁衡轻跑几步,出了山林,朝他们挥了挥手。
大牛最先跑到祁衡面前,紧张的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祁衡左右动了动身体,嬉笑道:“没事儿!”
“那个···东西呢?”大牛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人,或者说尸体,一时之间不知道称呼什么。
祁衡往后指了指,笑道:“那鬼东西已经死了,动不了了。”
大牛惊诧道:“你把它杀了?”,祁衡只能点点头。
这时候别的乡亲们手中拿着一些锄具也都过来了,大牛与他们慢慢地往里探去,见那行尸被数根木棍捅成了刺猬,皆不可置信地看着祁衡。
大牛咽了一口唾沫,“小兄弟,没想到你年纪这么轻,武功这么好啊!”
祁衡搪塞了几句,只是归于自己的运气,一路上与村民们有说有笑,很快回到了村中。黄大娘见他们回来了,提着肥大的布裙焦急地迎上来,拉着祁衡上下打量。
“都是大娘不好,你可没伤着吧。”老耕与儿子回来叫人的时候,黄大娘心中后悔不已,还好此时看来祁衡并没有事,才长长舒了口气。
“没事,没事,娘,咱们吃饭吧,祁兄弟也该饿了。”
“对对对,快进来坐!”有愧在先,黄大娘更加盛情了。
用饭间大牛问他从哪来,祁衡只说自己与家人失散了,正在往回家赶,当下这一家子就想动员村民们都拿些钱出来,给祁衡买匹马代步,祁衡连忙拒绝,这些村野农家生活不易,自己怎么好意思要他们钱财。
其间还有左邻右舍拿着些吃的端到了大牛家,纷纷感谢祁衡这个小英雄,他们都见过那行尸的恐怖样子,没想到祁衡帮他们除了害。
不一会儿,他们桌上就堆满了吃的,祁衡笑的灿烂无比,大口吃了起来。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是真江湖。
想到酒,便有些馋了,低声问道:“大牛哥,有酒吗?”
“啊?祁兄弟,你这年纪就喝酒了?”大牛人如其名,眼睛瞪得也大。
“没事,没事,吃饭!”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年龄在外人面前不该这么肆无忌惮的上来就管人要酒喝,至少也等混熟了。
入夜,大牛与祁衡挤在一张床上,本来大牛想让给祁衡,祁衡怎肯。
于是,一个堪堪算的上是江湖人与一个凡间农夫聊起了刀光血影,快意恩仇,知道半夜,两人才沉沉睡去。
一大早,祁衡不辞而别,他这个人是最怕离别感伤的,只是他心中还是希望这座村子每个人都能平安,不染江湖风尘,因为,在祁衡眼里,他们才看起来才像人。
···
这一路上,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渴了还需到处找水喝,现在他只想找个水囊,当然也后悔没要那匹马,虽然只是后悔。
祁衡走上了官道,周围人烟罕至,随即加快了速度,随着一阵马蹄声与车轮声,一队人马从旁边小路汇进了大道。
领头的是四男一女,腰间横刀垮剑,后面五辆马车上堆满了木质箱子,周边各有五名轻卒围着,看这些人的行头,应该是走镖的。
“终于看到些人了。”祁衡大步跟了上去,只是在近了十米后便不再前进,祁衡知道这些跑镖的最是警惕,一言不合就会与你动手。
果然,一名轻卒发现祁衡一直跟着,扬声喝道:“哪来的乞丐,一边去!”
祁衡也作听不见,他只是想沾些人气,一路独行实在无聊。
作镖局生意的大多都是小心人,一点风吹草动便是草木皆兵,因为这一行,失了一趟手,命丢了事小,信誉丢了事大,所以,就算祁衡看起来还是个孩童,但那些人也得小心提防着这小孩是不是别人派来探风的。
只是路只有一条,让了能让哪去?入了江湖,那么便是实力至上,有多大能耐,别人就敬你几分。
天黑之前,他得找个地方落脚,总不能睡道上。
就在那个朝他嚷嚷的人凶神恶煞提着刀想过来的时候,祁衡无奈摇摇头,望着地面自言自语道:“这道非你家道,你们能走,我怎么就走不得了?”
看似轻飘飘地一句怨话,实则藏了他几许内力,震得那些轻卒耳朵嗡嗡作响,连那领头的五个人也被惊的回过头来。
早在手下呵斥祁衡的时候,他们五人就已经看到祁衡了,只是看他年纪小,都没放在心上,但这一句显然透露出这名少年的不凡,这等内力,他们五人也只能勉强做到吧。
那名轻卒脸色一下变了,手中虽然还紧握着刀,但脚下步子再也不敢往前一步,只得被祁衡逼的步步后退。
那五人中年纪看起来稍大一点的一名中年男子出来打破了这尴尬局面,拱手笑道:“小兄弟小小年纪就有此修为,敢问师承何人?”
他上官楼自从设立了杨威镖局之后,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见了许多大人物,虽然自己刚刚步入合一境,但这方土地很少有人敢动他们的镖,更何况他还有兄妹四人,个个武艺不凡,这些年着实赚了不少银两。
只是远处的少年他看不透!
祁衡保持着均衡的速度慢慢走着,不快也慢,更没有回答上官楼。
上官楼面露尴尬,见祁衡没理睬他,只得另说:“来人,牵匹马与这少侠。”
“不必了。”祁衡头也没抬,依然态度冷淡,他没道理理睬这群人,万一沾上劫道的自己至少不会被斩草除根不是。
上官楼重哼一声,脸色发青,夹了一下马肚子,加速前行,不想再理。
“大哥,这小子好生狂妄,不如教训他一顿吧!”上官楼边上一大汉怒道。
“欸,不必,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力如此深厚,想必师承高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马上就到林都城了。”上官楼毕竟是老江湖,摇了摇头否决。
那大汉气愤的抓了抓头,叹了一口气,无奈只能跟上去。
就在此时,祁衡感觉大地明显在震动,“嗯?”
祁衡眺眼望去,远处尘土纷纷,定是有大批人马靠近,暗骂一句:“想什么来什么!”
“来者不善!”上官楼感觉到前方人马夹带着肃杀之气,心中一紧,右手握拳一举:“立!”
原本围在马车周围的轻卒不停换位,结成了阵,一声“喝!”意为震慑来人。
震动感越来越强烈,祁衡早早地退到了一旁的草丛中观望起来。
“哈哈,五车油,大哥,这下发了。”尘土刚散去,马儿齐声嘶鸣,来人杀气腾腾,足足有百人之多。说话的是一个光头汉子,单眼罩着眼罩,马贼气熏天。
“呵呵,劫了这档,咱们兄弟能清闲几个月了!”那个带头大哥手持狼牙棒,上身裸露,浑身肌肉隆起,十分彪悍。
上官楼身边的汉子正欲叫阵,被上官楼拦住了,他面带笑意,抱了一拳道:“敢问好汉是哪里的英雄,鄙人小本生意,可否看在我上官楼的面子上行个方便?”
他们才三十多人,对方可是一百多号人,观那马贼头子身形魁梧,气息厚实,不会是个庸手,打起来,他们必败!
“爷爷们哪的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知道!”那马贼头子狼牙棒一横,眼神凶残,只说了这么一句。
上官楼不是蠢人,对方这么说,已经表明货他们要,命他们也要!安然行镖数十年,这时候却是要晚节不保!
知道再没商量的余地,上官楼一声杀令下,两方人马便混战在一起,一时间场上血溅尘土,杀生震天。
马贼那方领头两人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看着己方的虐杀,还发出阵阵怪笑,视人命如同草芥。
一盏茶的功夫,上官楼这方手下无一活口,只留五人死死抵挡。
上官楼与余下四人好说也算高手,挥剑连斩数十人,马贼当家两人再也沉不住气,手下死一个少一个,“驾!”两人策马狂奔杀入阵中。
两人以二敌五却不落下风,那么这两人必定有合一圆满的修为!
在一旁看戏的祁衡眼神忽然一眯,竟然走出了草丛,在地上捡了一把剑,轻轻拎着不急不慢地向战场靠去。
场中杀声正酣,谁都没有注意一个少年提剑走近。
“散!”祁衡这一刹势如奔雷,形同虎豹,身影绕过众多马贼,如鬼魅一般,一人毫无防范,“噗呲”一声,竟被惯穿了胸口。
被杀者乃是上官楼五人中一名书生打扮的人!
“五弟···!你···!”眼见兄弟被杀,上官楼胸中一阵气闷,内元不畅,一失手,重重吃了马贼头子一棒,身子倒飞而去。
落地后,上官楼强忍伤势,咬牙切齿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咳咳!”
“哼”祁衡轻哼一声,一寸寸拔出剑体,那书生挣扎着回过头想知道是谁杀他,艰难的回过头来,万分没想到竟然是那乞丐!只是此刻他的瞳孔慢慢放大,倒在血泊之中。
祁衡一甩剑上鲜血,心道:“杀人好像也没什么感觉!”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那马贼两个当家,那两人见书生死了,眼中皆闪过一丝异样。
祁衡别过头,嘴巴微张,朝上官楼吐出一句:“愚蠢!”身子原地消失不见!
祁衡没练过剑法,只会直刺,但这也是最有效的杀人方式!
“既然做了,那么我就好人做到底!”祁衡内元分散聚拢,反复变化,身形黯淡起来,而在马贼眼里,此刻的他如同一阵黑烟虚幻缥缈。
合一境的修为也不是吃素的,见祁衡身法诡异,那头子跳下马一记横扫,狼牙棒扯动空气形成罡风,把祁衡逼退。
罡风狠辣,擦过祁衡脸庞,有些疼痛,见那头子来了这么一手,祁衡不再近身,反而把剑负在身后。
那独眼龙见眼前小子有些诡异,贴着大哥的身子做出防御姿态。
“小子,你是什么人,敢管爷爷的事!”独眼龙喝问。
上官楼有些懵了,那小子刚刚才杀了他五弟,这会却又与马贼打了起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若是守规矩,我也就不管了,但少爷偏偏爱管不平事!”祁衡眉毛一挑,“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是接了这书生的通风报信才来劫镖的吧!”
“嘿嘿,小子,你怎么知道!”
“方才他们四人皆杀了你们手下,只有他没杀你们一兵一卒,刚才如果我晚了一步,那边的大叔定会被好兄弟一剑穿心吧,我说的对与不对!”
“什么!五弟他!”上官楼不信一直随他出身入死的五弟会出卖的,但听祁衡所说这极有可能,敢在林都城官道劫镖说明他们分明知道这次的镖价值连城,所以他们才敢来!
五人中饱读诗书的一人出卖了他们,上官楼此刻有些接受不了打击,不停咳血。三人见状过去护住他。
“不错不错,小子你脑子转的倒是快,不如和爷爷们回寨中做个军师吧!”马贼头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废话!”一句废话,祁衡身影再此缥缈起来,围绕两人身法提到了当前的极致,只见他身影忽远忽近,两名马贼不停挥舞手中兵器阻挡他的近身。
“嗯?人呢!”独眼龙惊呼。
“在上面!”马贼大哥修为更甚一筹,爆吼一声,祁衡在空中倒立着,剑尖直指头领,此刻再舞动狼牙棒明显来不及了。
那头子反应极快,用左手精铁护腕推开剑尖,相交处擦出一片火花,然后他猛然一甩,没有借力点的祁衡剑体瞬间偏离了方向。
祁衡忽然感到危险的几息,那头子右手蒙着一层火红的热浪扑面而来。
“烈阳掌!”
“不好!”祁衡来不及分流内力,硬生生接了一掌,只觉一股热气钻进体内,灼伤内脏!
“噗!”鲜红洒落,祁衡生平第一次受伤!
尽力压制体内异力,可无法再施展出鬼魅影。
祁衡此刻有些狼狈,身体靠在一匹倒下的马儿身边,大口喘着粗气。
心知难逃此劫,手却蹭到马鞍上挂着的酒囊,苦笑一声,拿起酒囊喝了起来。
“死到临头,小娃娃好兴致,也罢,就让你喝完这口黄泉酒!”两人见祁衡再无一战之力,双手抱胸慢慢走了过来。
浓烈的酒水灌入喉咙,顿感胃中一阵辛辣,祁衡抹了抹嘴巴,不再说话。
“小兄弟,是我们连累了你啊!”上官楼此刻不再记恨祁衡之前的无礼,此刻还有些愧疚,怪只怪自己这个大哥没有及早发现兄弟的背叛!
“好了,酒也喝了,我们就送你上路吧!”
“这种感觉···”正在马贼抬手的时候,祁衡感到左手传来一股罕见的热力。
“哈哈哈,原来如此啊!”两个马贼近身瞬间,原本深受重伤的祁衡毫无征兆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双掌出,倾泻内体所有内元,一击!
“嘭!”那两个合一境的马贼各吃了满满一掌,魁梧的身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在地上连连拖了十米远才停下。
一丝叫声也没有,情况又变!两人静静躺着的身上开始升腾一些黑雾,快速分解着他们的身体,片刻间,烟消云散,连骨头都不剩!
诡异!诡异!
余下马贼握着兵器的手开始颤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邪魔啊!”便四散而逃。
发生这等事,祁衡也万万没料到,那两人是怎么灰飞烟灭的他根本不清楚!
身后上官楼四人一动不动,似乎是被这一幕吓到了,嘴巴哆哆嗦嗦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
祁衡再也没去管他们,趁着灵玉还没重新吸收内力,运转玄门催生功力,瞬间一道黑影没入路旁草丛中,再无动静。
只留四人与五辆马车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