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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P 312 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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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尽染!有人来探监!”

    监狱中,林尽染正用白开水往嘴里塞着难以下咽的馒头,狱警忽然推开门冲他大声喊道。

    这么早,是谁来看他了?是楚楚又来看他了吗……

    他放下手中的馒头,跟着狱警来到会面室。可是一走进去,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她!

    傅夜紫站起身来,看着面前这个瘦柴如骨、已经失去了往日风光的男人。

    林尽染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人真的是夜紫。她不是失忆了吗?这一定是在做梦,夜紫怎么可能会来监狱看他?

    “不好意思,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他说。”傅夜紫对一旁的狱警说道,“可不可以让我们独处一会儿?”

    按照规定,探监者是不可以跟犯人单独相处的。但是狱警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他犹豫了一下对傅夜紫笑道:“好吧,不过不要太久喔!”

    “谢谢。”

    狱警退出会面室守在门外,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傅夜紫慢慢向林尽染走去,她一直在逼视着他的双眼,可他却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

    林尽染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他不知道夜紫今天来的目的。她是恢复记忆了吗?她全都想起来了?那么今天,她是来跟自己兴师问罪的吧……

    “好久不见。”傅夜紫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说道。

    听到她的这句寒暄,林尽染便已经可以肯定,她是真的记起来了。

    他侧着头不敢看她,两只手握成拳垂在身体两侧,犹豫了好久才轻声回答道:“是……好久不见了……”

    “你在这里过得好吗?吃得好吗?睡得好吗?”

    “……还好……”

    傅夜紫扭头追着他的眼睛笑问:“怎么不看着我?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以前你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见我一面,现在我主动来看你……”她伸出两个手指头捏住他的下颚,将他的脸扭过来让他看着自己,“你怎么不看着我?”

    林尽染的脸被她强行扭过来,他的双眼对上傅夜紫的双眼,心中不禁一惊。

    那双眼眸里,他看不到昔日的温柔了,他能看到的只有绝望与恨意。

    “我知道你恨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肚子里的孩子……”他看着她鼓起勇气说道,“今天要杀要剐都随你,这是我欠你的。”

    “孩子……”傅夜紫松开他,浑身忽然像没有了力气一样。她转过身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两行泪流了下来。她指了指天空,轻声道,“他现在在那里……有然昔替我抚养他长大,我放心……”

    “……然昔?”

    这个名字林尽染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自从叶泽臣从美国回来,然昔这个威胁对他来说就已经微不足道了起来。

    “你恐怕不知道吧……我自杀之后,是然昔以命换命救了我……我的这条命是他的……是他的……”

    从没有人跟林尽染说过然昔的死,亦或是,即使有人说过,他却根本没注意到。

    “早上好~我来看望我老公林尽染,”早上,周楚楚做了林尽染平时爱吃的菜来到监狱,对登记处的狱警说道,“麻烦你帮我带他出来可以吗?”

    周楚楚经常来看望林尽染,时间久了她跟狱警也混熟了。

    狱警冲她笑了笑,用羡慕的眼神说道:“你对他还真好,隔三差五就来看他,还做一些好吃的来帮他改善伙食。”

    “我知道你们监狱的伙食,哪里是人吃的?不偶尔给他做点好吃的,他的身体都垮掉了。”

    “好啦好啦,刚刚也有人来看他,估计这会儿应该还在会面室,你直接过去吧!”

    “有人来看他?谁啊?”

    尽染的父母现在人在国外,除了她以外,能来看他的……难道是凌雨和流衫?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我也不知道。”那位狱警并不认识傅夜紫。

    “……喔……那我先进去啦~”

    “然昔的死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做了那混账事,你的孩子就不会没,然昔也不会因为救你而死……”

    林尽染向她慢慢走去,他走到她的面前,膝盖慢慢弯下去、跪在了她的面前!

    “夜紫,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就算是死也无法偿还……我一直都想找机会当面向你道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执念太深,才造成了这些悲剧。真的对不起,夜紫……”

    “对不起……”傅夜紫慢慢俯下身揪起他的衣领,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双眼充斥着红血丝,“对不起有用吗……你以为你给我下跪道歉,我的孩子就能回来……然昔就能活过来了吗?!!林尽染!你以为你主动来自首,就可以为你所犯下的错而赎罪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夜紫,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才会对你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来……我……”

    “不要再提那件事!!!”傅夜紫后退了几步,她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忽然浑身发抖起来!她开始用力搓自己的皮肤,雪白的肌肤开始被她自己搓得红了起来,“我只要一想到我的身体被你玷污……我就觉得恶心……我想要把你的味道消除,把你触碰过的每一处都割掉!!”

    说完这句话,傅夜紫突然拿出一把水果刀来,冲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划了一刀!

    “夜紫!!”

    林尽染心惊地起身想要上前阻止她,她却后退了几步大喊道:“你不要过来!不要接近我!!”

    “好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林尽染停住脚步,不敢再向前一步,“夜紫,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

    鲜血从傅夜紫的手臂上流下来滴在地上,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而此时,会面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周楚楚跟狱警突然冲了进来!

    “尽染!!”

    “傅夜紫你干嘛?!你快把刀放下!”

    两个人的突然闯入让傅夜紫的神经更加受到刺激!她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突然上前将林尽染用力推到墙边,并且用手中的水果刀抵在他的脖颈处!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看到刀子就架在林尽染的脖子上,两个人都不敢再向前挪动一步!

    周楚楚试探着说道:“夜紫你冷静一点……我知道尽染他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孩子,也对不起然昔……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尽染是因为爱你才会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啊!”

    “楚楚……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可是他一直都在利用你,他甚至要你给我下堕胎药!”傅夜紫哭着看着周楚楚怀着孕的肚子,“你也是要做妈妈的人了……你知不知道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

    “我……我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你没有失去过,你怎么可能知道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是一种多么绝望的感觉?!”

    这时候,叶泽臣他们几个人也终于赶到了监狱!

    看到傅夜紫这个样子,谢凌雨拉过尹莫离到角落,以免夜紫误伤到她。

    “夜紫你在干嘛?你快把刀放下!”

    叶泽臣想要上前阻止她,她手中的刀却离林尽染的脖子更近了,甚至他的脖颈开始渗出了鲜血!

    “你别过来!你们谁过来我就杀了他!”傅夜紫看着叶泽臣,哭着说道,“泽臣……是他杀了我们的孩子,是他!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可以感受到宝宝在我肚子里的活动了……”她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我感觉得到她在我肚子里翻身,我跟他说话他都会回应我……他真的好可爱、好温暖……”她的眼神忽而又变得可怕起来,她转头看向被自己抵住脖子的林尽染,“可是是他……是他夺走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没有呼吸到这世上的空气,就被他杀死了!!”

    “夜紫你听我说,孩子……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你先把刀放下可不可以……”

    “呵……”傅夜紫冷笑了一下,“你少骗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医生说我今后再也无法生育了……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可是就算你真的不能怀孕了,至少我们还有小雪啊!”叶泽臣忽然想到小雪这张感情牌或许可以唤醒傅夜紫,他轻声问道,“你忘了吗?小雪是我们的女儿……她还那么小,她需要你……”

    提起小雪果然还是有用的,傅夜紫听到小雪的名字,眼神变得温和了一些。她垂下眼睑,口中轻声喃道:“小雪……小雪……”

    “没错,你想想小雪……你是她的妈妈……”

    见傅夜紫放松了警惕,周楚楚忽然借机冲了过去,试图救下林尽染!

    她上前一把抓住傅夜紫拿着刀的手,傅夜紫回过神来,见周楚楚想要救林尽染这个畜生,于是用力将她推去了一边,却不曾想她的肚子恰巧撞在了椅子上!

    周楚楚吃痛地跌坐在地上,林尽染心惊地向她冲过去:“楚楚!!”

    叶泽臣趁乱忙上前夺下了傅夜紫手中的刀丢去一边,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免得她再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周楚楚痛得跌坐在地上,她的大腿开始慢慢流下了鲜血!

    “痛……好痛……”

    看到有血流了下来,傅夜紫的心忽然痛了起来!当初自己流产时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血……孩子……”

    “快!快叫救护车!!”

    医院的长廊里,一拨人推着病床上的病人急匆匆地向急救室跑去。

    周楚楚痛得满头大汗,嘴里却依然在喊着林尽染的名字。

    “楚楚,楚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傅夜紫握着周楚楚的手一路送她到急救室门口,“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夜紫……”周楚楚张开双眼看着傅夜紫,抱歉地说道:“你不要自责……你的孩子是因为尽染才没了的……倘若我的孩子也没了,那么就当是一命还一命吧,是我们对不住你在先……”

    “你说什么傻话啊……你不会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的!”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快送病人马上急救!”

    医生推着周楚楚进了急救室,看着急救室的大门慢慢关上,傅夜紫忽然像崩溃了一样,浑身软绵绵地晕倒在了叶泽臣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