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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新任的五城兵马司的统领贺杼赶到的时候,贺府的大门轰塌在地上,齐王爷面色阴沉的站在府门外,而府内,即使站了黑压压的无数的人,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阵阵的血腥味随风飘散出来,飘到贺杼的鼻子里,也飘到了身后中兵士的鼻子里。
贺杼是贺章的旁支,窦统领被罚去看守城门以后,贺章便利用职权之便把他调任了统领一职。
看着齐王爷不善的面孔,闻着飘进鼻端的血气,贺杼知道贺府的应该是死了不少人,但他没有想到齐王爷会把府内所有的人都杀了,还想着傍着贺章这棵大树,等他东山再起的时候,自己再高升一步。手一指,对齐王爷喝道:“大胆,天子脚下,竟敢随意杀人,快束手就擒,待我禀明了皇上给你留个全尸。”
要是他呵斥的是别人,众人还可能赞他一声,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面前的是谁?齐王爷!皇上的同袍兄弟,当今太后的亲儿子,武国唯一一个真正的宗室王爷,他不但不下马行礼,还端坐在马上口出狂言,那就是蠢了。即使他身后的这些兵士也不由得同情的抬头看了他的背影几眼,不约而同的悄悄后退了两步,离他远了一些,免得一会儿他倒霉的时候殃及到自己。
果然,齐王爷眯起眼睛,打量了贺杼一眼,不缓不慢的走了出来。
贺杼不是不认识齐王爷,而是因为他本是贺章的旁支,是依附贺章而活,自然和齐王爷一派是对头,看齐王爷出来,依旧狂妄的叫嚣:“快束手就擒,饶你等不……”
话没说完,便被齐王爷的一声厉喝打断:“拿下!”
两名精卫从齐王爷身后跃出,在贺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跃到他面前的两人,一人拽起了他的一条胳膊,狠狠的将他扔到齐王爷面前。
贺杼也是有几分武功的,要不然贺章也不可能把推他上了统领的位置,可他那点武功在这些精卫面前根本就不管用,此刻被摔的头昏眼花,鼻青脸肿,眼冒金星,动弹不得。
齐王爷阴冷的话声从他的头顶上传来:“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
也不知是摔晕了,还是天生的少根筋,亦或者是想要说给府内的他自以为还在的人听,趴在地上的贺杼,竟然大声说道:“你知法犯法,草菅人命,本统领秉公执法,你还敢拿身份压人,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话没说完,齐王爷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
贺杼的脸无缝隙的贴在了地上。
鼻子,嘴,都被压在下面,喘不过气来,贺杼的身体猛烈的挣扎,两脚不停的扑楞,两手举过头顶,胡乱的挥舞,似乎是想要抓住齐王爷的脚。
齐王爷的脚下却越来越用力,贺杼挣扎的动作更加猛烈。
跟着过来的五成兵马司的兵士们,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齐王爷这狠厉的摸样,心中大骇,又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贺杼不停的挣扎,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齐王爷彷如没有听到一样,脚下越发的用力,一会儿的功夫,贺杼挣扎的动作小了下去,慢慢的,不咋动弹,最后身体一僵,彻底没了气息。
面无表情的看着贺杼的身体渐渐僵硬,齐王爷才松开了脚,漫不经心的扫视了兵士们一眼。
已是六月的天气,兵士们却感觉身上阵阵冷意飘过,齐齐打了个寒颤。
“还有谁要跟本王算账的,站出来。”齐王爷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兵士们听清楚。下意识的纷纷摇头,又齐齐的后退了几步。
“把人全部拖出来,曝尸三天,任何人不的靠近”齐王爷对着身后精卫吩咐,声音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精卫们应声,转身去了府里,把送有的尸体一具具的全部抬了出来,放在府门口,一字排开。
五城兵马司的兵士们看着越来越多的尸体,吓得腿都发颤了,想要后退,不敢。想要上前帮忙,也不敢。哆嗦着双腿,站在远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贺府一门,下人、奴仆、府卫、暗卫总共四百八十口人,无一放过,全部让齐王爷下令给杀了,这消息一会儿就传遍了京城,传到了大大小小官员的耳朵里,传到了太后的宫里,传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听了贴身太监,小心翼翼的禀报,正在看奏折的皇上,猛地把手里的奏折扔到了地上,气得身体发抖,声音发颤的说道:“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做下这样的恶事,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上。”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传旨,让这个混账立刻进宫来见我!”皇上怒声道。
管事太监应声,爬着出了御书房,才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匆匆的跑出去传旨了。
听了管事姑姑的话,太后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个靖儿,这是抽了什么疯,竟然明目张胆的屠了贺章的满门,如果皇儿降罪于他,他这条命难保呀。想到此处,立刻吩咐管事姑姑:“快,命人去打探,到底是出了何事,让他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传旨太监到了贺府门口的时候,精卫们还在往外抬人。
望着并排躺在地上,一眼望不到头的死人,传旨太监的心里也是发颤的厉害,战战兢兢的走到王爷面前,弓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恭声说道:“王爷,皇上宣您即刻进宫。”
在自己的意料之中,齐王爷面无表情的越过传旨太监,走到贺杼刚才骑来的马前,翻身上马,打马去了皇宫。
传旨太监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匆匆的往回走。
往日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锁,可今日得了皇上的命令,宫门还是打开,齐王爷到了宫门前,下马,扔了缰绳,朝着御书房走去。
只有那看守宫门的御林军在后面殷勤的把缰绳捡了起来。
一路到了御书房门口,没用太监通禀,便走了进去。还没等站稳,一本奏折对着他飞来,皇上的怒骂声也随之响起:“混账东西,做下这样大的祸事,明日御史台那帮老顽固,唾沫星子非把朕淹了不可。”
齐王爷不闪不避,任由奏折砸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落到了地上,声音平静的说道:“那帮老顽固,也该回家养老了。”
皇上惊诧,齐王爷一直以来温和有礼,对朝中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礼遇有加,从来没有看过谁不顺眼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这样的话,今日却满不在意的张口就说了出来,不知何故?却也使得皇上更加的愤怒:“你说的轻巧,那是几百条人命,转眼间被你全杀了,就算让那御史台那帮老家伙回家养老,那天下人之口呢,能堵住吗?”
他的话落,御书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齐齐一愣,他们没有听过听错吧,皇上将然称那些御史大人为老家伙,这、这、这……明显是气急之下,被齐王爷带偏了。
皇上也无所觉,刚要继续往下说。
齐王爷不在意的声音又响起:“不用堵,我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屠了贺章满门,有谁想要替他报仇的,尽管来找我。”
“你……”皇上被气得说不住话来,拿过手边的砚台朝着齐王爷砸去。
齐王爷依旧没有躲避,砚台砸在他的额头上,登时,鲜血混合着墨汁流了下来。
皇上愣住。
齐王爷不语,低头看着混合着鲜血的墨汁,滴落到自己的官服上,嘲弄的撇了撇嘴角。
多少年没有见过齐王爷这个样子了,皇上有一时的心慌,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命令一旁的宫女:“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东西来帮忙擦拭。”
被这一情景吓呆了的宫女回过神来,刚要上前,齐王爷的冷声响起:“不用了,贺府的人我已经杀了,皇兄要是觉得我不可饶恕,就判罪吧。”
他的声音冷冷冰冰,没有任何感情,一点儿也没有了以往见了他时那兄弟相连的亲热态度,皇上有些慌了手脚,语气缓和了下来:“你屠了贺府的满门,总该让我知道为什么吧。”
齐王爷扫视了御书房内的人一眼。
皇上一会,命令众人;“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御书房。”
众人应声,齐齐退了下去,御书房内只剩下皇上和齐王爷两人。
半个时辰后,齐王爷面色如常的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朝着宫门走去。
而一道圣旨随后也从御书房内传出:“贺章,胆大妄为,以平民之身伙同其子贺琏截杀清河县主,致使清河县主重伤不醒,其罪可诛,念其曾为朝廷效力多年,免去株连九族之罪,贺府一门,全部诛杀。曝尸一日,扔去乱坟岗。”
圣旨一出,京城哗然。
听到消息的贺贵妃当场就昏死了过去,只有远在几百里以外的六皇子坐在摇晃的马车上,还在做着美梦。
幸免的贺氏的九族们,都感到后脖颈凉飕飕的,而御史台的那些老家伙们,也没有了话说。
刚从作坊了回了府中,看到府中的景象,吓了一跳的皇甫煜,也被这消息惊呆了,不可置信的揪着下人的衣服,厉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下人哆哆嗦嗦的又说了一遍,这次皇甫煜听清了,松开了手,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失了魂一样愣愣的坐着没有说话。
齐王爷出了宫门,回到贺府门前。
精卫们把所有的尸体都搬了出来,摆放在门口,吩咐人轮流看守后,齐王爷领着大部分的精卫回了王府。
一直战战兢兢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的五城兵马司的兵士们,看他走后,才齐齐松了一口气,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朝着别的地方走去。贺统领都死了,他们留在这也没人号令,还不如会兵马司去待着。
王府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般,院子里的下人还是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
而皇甫逸轩的屋子里,喝了药和参汤的孟倩幽依旧躺在床上没醒,要不是她的胸膛还微微有起伏,那苍白的脸色,让人乍一看,就和死了一样。
皇甫逸轩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盯视着她,眼里有深深的懊悔和自责,
齐王妃也一脸担心的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玲珑轻轻的走了进来,禀报:“王妃,王爷回来了。”
齐王妃点头,表示知道了。
皇甫逸轩却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齐王妃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走出院子外,看到满身狼狈的齐王爷,皇甫逸轩眼里的情绪未明,开口:“父王,辛苦了,接下来交给孩儿吧。”
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齐王爷点头,嘱咐:“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