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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皇宫正门口。
文武百官齐齐站了好几排,后头的宫女太监们更是站了许多,阵仗大的像是迎接将军凯旋回城。
“姑娘,到了。”
言欢掀开车帘下车,余光瞥见正朝她走过来的人。
徐祯撑着伞,眉眼褪去了当年的生涩,唇角噙笑,儒雅俊秀,明黄披风被雨丝打湿,他的身形清瘦单薄,透着孤单的阴郁。
看见他的这张脸,就想到被他满门抄斩的家人,被他侮辱自尽的二姐。
他撑伞罩在言欢的头上,嗓音温润,满是久别重逢的欢喜。
“城暧。”
徐祯想过来牵她的手,被言欢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她攥了攥拳,控制住了心神,才撑开自己的伞。
言欢没有和徐祯同撑一把伞,她面无表情的走在他前面,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徐祯倒也不恼,眸光粘在她身上没有离开过,笑道,“你怎么没穿嫁衣?”
言欢依旧面无表情,“嫁衣尺寸不合适,小了。”
其实是她不想穿。
凤冠霞帔,她这辈子只会留给明世隐。
徐祯眉目温和,语气含有几分抱歉。
“太多年没见了,也不知你现在体形如何。”
宫门口站着的人纷纷下跪,也不管地上雨水脏泞,高呼道,“恭迎皇后娘娘!”
言欢内心冷嗤一声,看也没看跪着的众人,绕过他们自己进了宫门。
今晚不知能否动手杀了徐祯。
她实在受不了和徐祯在一起,看见他就恶心的要命。
“晚膳已经备好了,都是你从前爱吃的菜,寝殿也早就打扫干净了,布局还是像尚府你的闺房那样,还有……”
言欢顿住脚步。
湿润空气里夹杂着些花香,沁人幽香,她的心却闷堵的厉害,沉下脸,语气悲痛的愤恨。
“徐祯,你是怎么有脸在我面前提从前,提尚府?!”
徐祯脸色微僵,言欢咬咬牙没再发脾气,深呼吸了一口,缓缓暴躁的内心,冷冷开口。
“一路舟车劳顿,我吃不下东西先去休息,陛下自行用膳吧。”
徐祯扣住了言欢的手腕,他的眸色幽黑深沉,平淡无波。
“陪我吃顿饭都不愿意么?”
言欢冷笑,“我愿不愿意,陛下心里不是很清楚么?”
徐祯轻笑,苍白的脸色,清瘦的身形,显得他有些羸弱。
“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是应该的。”
他紧扣着言欢的手腕,不容她挣扎,他笑的云淡风轻,“尚城暧,你应该很想杀我吧。”
言欢心头一跳,眸中闪过惊诧,她岔开话题,“我累了,想去休息。”
“城暧。“
他的嗓音没有半点情绪,似乎说的不是他自己,“我活不了多久了。“
言欢脸色未变。
玉秋泽攻下帝都是迟早的事,以她的性格,到时候怎么可能给徐祯一条活路?
徐祯是必死无疑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玉秋泽那里把你要过来么?”
言欢抿唇没有回答。
谁知道呢?
难道徐祯是想用她威胁玉秋泽,让玉秋泽放他一条生路?
那也要他有这个本事控制住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