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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诅咒?
以黑暗和邪恶的力量,借用言语的力量来伤人。
它是无影无形的厄运,伴随着被诅咒之人。直到厄运降临,诅咒生效。而强悍到,能有独立人格意识的诅咒,甄湄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尼罗河水怪看起来不仅仅是化为人体那么简单,它似乎还有一些人的情感。
甄湄手里握紧长鞭,心道,但似乎除了这一点点人的情感,它就没有太多属于人的智慧和复杂。
这里本来只是她设计亚里斯和那些悬赏她的虚无之间玩家的圈套,没想到遇见这个意外因素。双方的确都消耗了一部分的实力,她本来只需要坐等渔翁之利就好,现在却要先对付这个看起来对自己颇是感兴趣的水怪。
这个家伙,不,这些家伙可是她的任务清单之一。
可现在,自己却好像成了他们的猎物。
塔玛拉在身后害怕得发抖,而不远处,亚里斯似乎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逐渐升高的水位毫无察觉。而那些玩家们被亡灵士兵和村民围住,一时顾不得这边的甄湄。
甄湄狠了狠心,手中长鞭一抖,旧景又再一次重现,直这一次直接将两个人连着一起拦腰截断。
依旧没有鲜血,却能看见从腹部暴露出来的内脏,伤口的横断面白雾涌出,再一次形成一个完整的人。
两个人没有杀死,反倒是复制粘贴似的成了四个人。这样下去,人只会是越杀越多。
“你想要杀我们?”那四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他们并没有再往上爬,而是半泡在水中。“你在害怕。”
那种诡异的笑带着一种怨毒,其他几个道,“她不会怕,她只是不喜欢。”
又一个道,“她不喜欢我们,她心里只有一个人。”
“可我们都是一样的,这样不公平。”
所有的“纳尔美尔”似乎被不公平几个字刺激到了。对他们而言,不管分裂再多,自己都是自己,既然法老纳尔美尔都可以拥有她,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为什么?
甄湄听到他们的话,脸都黑了,“你们根本不一样。”
一个原版,一堆高仿复制体,根本就不可能一样。而且他们只是一种执念,并不能算一个完整的人,只是被纳尔美尔影响了。她甚至都觉得纳尔美尔是故意的了,因为她当初的质问,质问他并不爱自己,一切只是源于利用。
所以这个副本,他无时无刻不展示着自己的爱意,简直到了刻意的地步。
那金字塔上的雕像、壁画、黄金宫殿,那沙漠里不顾生死的相救,昭告天下要娶瓦姬特为妃的话,以及现在这些,被纳尔美尔影响深刻的高仿们。
无不显示着法老的爱意是多么深沉。
甄湄早先就算是有些怨气,现在也不剩多少了。更何况,先动情的人本身就是输家,她输了太多太彻底,所以对于他的给予,无法坚定的拒绝和抵抗。既然愿意欺骗,其实根本上,不还是在乎么。
“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这样的问题实在很难,光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地方不一样。而本质上,他们也拥有跟纳尔美尔一样的记忆,哪里不一样,根本就是复制粘贴,能有哪里不一样?
甄湄可不想纠结什么□□的原始伦理命题,她看见那源源不断冒出的白色雾气,其根源,不是来自那棵大树,而是尼罗河。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趁着水怪的力量还分散着去攻击其他两方,都抽不出空来对付自己,直接去尼罗河下寻找解决水怪的办法。
甄湄展开翅膀,将塔玛拉和她的小猪带上,脱离了屋顶。
她拥有无视一切精神攻击的娲皇之身,带着塔玛拉很快就飞出了村子幻境的范围。外面还是黑夜,水怪并没有追出来,或许他明白甄湄还会回去。
“你就在这外面等我。”甄湄随手招了两个泥人,守在塔玛拉的身边。这个小女孩不知跟副本有没有关系,作为整个村子唯一活着的人,她可能兼具着隐藏任务吧。只是到现在,甄湄也没有触发隐藏任务。不过,就算是没有隐藏任务,甄湄也不会放任她死在村子里。
“牧师姐姐你要去哪里?别回去了好吗,那个怪物,他......”塔玛拉仍然后怕不已。
“如果不想其他村子也发生这样的不幸,姐姐必须去。”甄湄摸摸塔玛拉的头,上面油腻腻的,不过她也不太在乎了,“让他们带你去城里好好玩,我很快就会回来。”
朦胧的月色中三两点星光疏疏落落的,尼罗河难得的平静了下来。夜色辉映在水面上,水天相映成一幅黑重的油画,这幅油画却并不令人欣悦,反倒是有种压抑感。
河畔成片的棕榈树在夜风中摇曳着鬼魅般的黑影,风吹在纸莎草和芦苇丛的叶茎上,传来沙沙声。
甄湄望着漆黑的河面,仿佛有一只巨怪藏在里面。若是可以,她实在是不想冒然进入水怪的领地。只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但是水下的视线堪忧。
她扯掉假发,略顿片刻,就跃入了尼罗河中。
这条跟华夏黄河一般古老的河流,养育了两岸无数的生命,诞生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对于甄湄而言,这里只是一个虚假的副本世界,但对于在副本中生活的人来说,这就是真实。谁都不能轻易的否认这些看在眼里的虚假,会不会是另一种真实。
甄湄当然不希望它就此被水怪弄坏了,成了一条魔河。
水很凉。
甄湄的尾巴倒是很适应这个环境,毕竟是从三三那里获得的能力,海蛇对于游泳当然是很擅长的。蛇体水下呼吸也并不困难,甄湄感觉自己可以呆很长时间,所以行动起来就不用太着急,
水里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晦暗不明,黑黢黢地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撞到甄湄身上,她看见一点点黑色的光泽,可能是河里的鱼儿。
尼罗河物产丰富,水里自然也栖息着很多生物。凶残的鳄鱼,食肉的巨型鲈鱼或者曾经被误认为水怪的白鲟,以及河中霸主河马。
作为一个曾经没事看动物世界的女孩,甄湄对于这种水生物实在有些发憷。她的确经历了很多灵异鬼怪的副本,但依旧对这种自然界的杀手不太能够抵抗。尤其是在这么黑暗的河流之中,不知道自己身边会出现什么东西,除了水流上浮的压力和是不是带动的暗流,就什么也感觉不到。
说曹操曹操到,甄湄忽然感觉自己游动的尾巴一重,一股巨大的力道带着她整个人扭了个圈。那牙齿咬合的感觉十分清晰,在水下还十分灵活,甄湄没被咬伤,倒是被那连着几个翻转给弄得发晕。
她躬起身体,双手抓在滑溜溜的硬实得跟个板甲一样的东西上,那家伙体格巨大,甄湄摸到那起伏的突起,就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了---尼罗鳄!
又是一股力道带着她在水下转动,甄湄手没能抓住它,反被在河里如鱼似水的尼罗鳄给往更深处拽过去。
鳄鱼是成群栖居的,如果这里有一只,就代表着在这附近会有一整群。甄湄可不想才进河里,就大战鳄鱼群。即便它们咬不死自己,被一群鳄鱼“招待”也绝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甄湄的一只手发出淡淡的白光,周围一片水草急速长了起来,组成一张大网,将尼罗鳄和自己一块困住了。然后甄湄才摸着寻到那嘴巴,双手扣到嘴巴牙齿后面,将那合得很死的嘴巴给掰开,解救出了自己的尾巴。
这感觉真是坏极了,甄湄当初看动物世界的时候大概怎么也猜不到,自己会有徒手掰鳄鱼嘴的一天。
甄湄给了鳄鱼两个“炒栗子”,敲得它尾巴一甩,逃之夭夭了。
大家活着都不容易,甄湄也就没有对这只找错猎物的鳄鱼痛下杀手。不过这么转了一个插曲,甄湄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很多时候,因为未知而恐惧,但一旦未知变成了已知,又不是难以对付,反而就失去了令人害怕的地方了。
她仔细感受着水的温度,和流向。对于水温,蛇体似乎很敏感。但她又不是完全的只能依靠热度辨识世界,便是平白多出的能力了。
顺着水温低的方向,甄湄越游越深。
而水的温度,也低到零下了。按理说这样的温度足以使水凝结成冰,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压强不够,还是什么其他未知的原因,这么低的温度,水仍然流动得很顺畅。
这里应该就是水怪的老巢了。
甄湄感觉脸上微微有些痒意,她手伸去摸了摸,冰凉的发丝从指缝中滑过。一大团头发接踵而至,她猛地收手,然而手却被抓住。
如同鱼儿鳞片一般滑腻的软体在掌心反复摩擦,那是舌头!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河底深处,在冰凉河水的流动中,她依旧能感觉出那是什么东西。
那含弄指尖时,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指头触到了那喉咙里软软的“小舌头”,因为触碰到哪里,它微微扭动。这样肯定不会舒服,甚至会让人干呕,但抓住自己的手,仍旧没有松开。
略显冰凉的唇瓣在手指间穿梭而过,软软的,薄薄的,触感竟然还不错。
甄湄被这舔舐给弄得心里发痒,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不过是来阻止她找到真身的水怪后,反手抓住了那被头发遮掩的脖子,手里微微用力,却听见有些扭曲地笑声。
那笑声也是被掐得断断续续,可声音中还带着故意引诱似的性感。简直是,变态!
这家伙是你杀他,仍然能笑着让你杀的病态者。
甄湄简直有些无力了,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发现,他除了杀不死会分裂外还有什么其他能力,幻觉现在对她不起作用可以忽略。
为了防止自己杀了一个,变成两个。甄湄干脆不理会他,将他甩开,继续深入。
但可惜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和放弃,反倒缠了上来。整个人就像背后灵一样伏在甄湄背后,冷得像个冰块,但皮肤却不是死人那种僵硬,反倒像是活人。
她僵硬了一瞬,手上没忍住,将那该死的在她身上逡巡的手给折断了!
对比起甄湄现在的身体而言,这家伙就像鸡蛋与铁球一般相比那样脆弱。甄湄手下没控制住力道,气上心头,力气一过,那条胳膊就像面条一样断掉了。
可就是这样脆弱的身体,被折断了一只手,他竟然还舒服般发出一声喟叹,另一只手在她的尾巴处暧昧地抚摸着那些敏感的腹部软鳞。
甄湄竟不知道蛇尾的腹部那么容易被撩拨,她隐忍着抓住那乱动的手。如果这不是水底的话,她大概就会直接骂起来了。你若是说他感觉不到痛,显然不是的,她能感觉到因为被折断手臂而微微抽搐痉挛的身体。
“我喜欢你,湄湄,喜欢到,想要杀掉你。”分明在水底,可他就是能将自己的声音,毫无保留的传到甄湄被水包围的耳朵里,“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
被折断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也被死死抓住,可他还是不老实。舌头舔着甄湄的脸,那冰凉的头发就像水草纠缠在甄湄的身上,诡异地撩拨,“为什么不喜欢我?”
“......”甄湄心里实在有些无语了,这水怪是不是受纳尔美尔影响太深了?!
甄湄当然不知道水怪跟纳尔美尔的关系,两个是相伴相生的。水怪的所有人类的情感包括记忆,都是来自于纳尔美尔。它原本就是无影无形的,是因为纳尔美尔才有了意识和情感。所以说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其实他只是纳尔美尔的一个记忆载体,拥有同一个灵魂。只是没有真正人类的智慧和一些比较复杂的思想。
所以他才会感到委屈,觉得不公平,为什么甄湄可以毫无保留的爱纳尔美尔,而不爱他。他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能?他也不承认自己是甄湄心里所想的“高仿”,他就是纳尔美尔。
他知道所有关于甄湄的事情,包括她身上所有会被撩动的敏感地带。甄湄咬着唇瓣,变成蛇体后,好像整个人特别容易被撩起情/欲,而且想要不为所动根本就不太可能,甚至不主动就已经是苦苦压抑的结果了。
蛇性本---甄湄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她已经停止了游动,尾巴不自觉地把身上的人给圈住了。
淡淡的红光渐渐散发出来,水怪的黑色长发像是长了无数的细小红色复眼一样,红光随着睁眨明灭闪烁。他嘴角依旧带着那种病态的笑,眼神迷恋地看着她,在这隐约红光中,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颜越发勾魂夺魄。如果说法老纳尔美尔是拉神一般沐浴着神光的美貌,水怪就是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一朵罂粟花。
两者截然相反,却有着同样偏执的爱意。
“你喜欢我的,不是吗?”水怪发现了甄湄下意识的动作,笑意中多了些什么。他看起苍白得几乎是透明的,似琉璃水晶般易碎,可又有种异常顽强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正是他可怕的地方。
不对,甄湄心里对自己道,自己不可能喜欢上其他人。即便是不同世界,不同相貌,不同年龄,她也只会爱上那一个灵魂。
可是现在水怪弄得她有些迷糊了,这真是只是一个“高仿”吗?他给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而且,甄湄感觉到了这种致命的吸引力,她几乎要用很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把眼前这个人给“吃抹干净”的冲动。纳尔美尔是具有侵略性的,作为一名法老,他天生就是统治者,傲慢而自负。但水怪在她面前,却是随意可以伤害的,“柔弱的”,你可以为所欲为的,没有一点点侵略性。
这种对比有点太过鲜明,说不上喜欢哪种个性,不喜欢哪种个性。只是对于本身就具有攻击性,防备性过重的蛇体而言,这样毫无进攻性的水怪,显然就像一道诱人的大餐。
甄湄的手渐渐地松开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有一个小小的火苗,突然烧着了一片枯黄的草原,火焰以燎原之势无法遏制地形成无法扑灭的大火。
她甚至在期待他摸一摸,亲一亲,甚至更进一步。
水怪像是了解甄湄的感受,他的那只被折断的手自己就反折过来恢复了原状。他的头放在甄湄的右肩上,脸微微侧仰着,唇瓣顺着秀致的下颌线吻着往下,看着她舒服地眯起的眼睛,嘴角勾了起来。
手顺着已经湿透贴在身体上的黑袍滑了进去,寻找着什么。
甄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条尾巴是什么构造,她在被碰到的时候,整个人一个激灵,尾巴圈得水怪的骨头都在响。他的双腿是被甄湄的尾巴缠得很死的,这么一用力,直接圈得畸形扭曲了。可他却只是轻轻咬了咬甄湄的喉咙,身体因为疼痛颤抖着,嘴里却低声地笑,“你喜欢,对不对。”
“爱死我了吗?”
甄湄理智已经有点不太清醒了,可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她简直都想说出一句总裁的经典台词,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曾经三三能够那么把持得住,简直是柳下惠附体。甄湄亲身感受了一下蛇类发/情的冲动,不要说控制力度,就控制自己不要杀了他都很困难。这种生物本能就像一种病毒,完全无法抵挡,一旦触发,就不断地增殖繁衍迅速扩大。
甄湄垂眸看着水怪,他在她的眼睛里,有时是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禁欲系军官般的三三,有时又是如宝剑出鞘般锋利冷峻的白起,有时候又是如水仙纳西索斯那样美得令人无法呼吸的纳尔美尔。明明是不同的面孔,可她却之感觉到了一个人的气息。
那种致命诱惑的香气,那种无法摆脱的吸引。
他们沉到了一个水底洞穴前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上面布满的了藓类植物,躺在上面像是躺在了舒适的毯子上。水中的暗流盘旋着从身旁流过,而他的笑也似被那暗流带得扭曲了起来。
他就像菟丝花一般攀附在她的身上,冰凉的吻如一朵朵绽开的罂粟花,抚慰着每一个充满感知力的地带。甄湄几乎没办法动弹,她怕自己一旦动了起来,就没办法压抑住本能的狂性。
那手指夹杂着冰冷的河水,摩挲着细小的软鳞片。每一片鳞片都被神经所支配,仅仅是小小的触摸,也似在揭开皮肉的伤口上涂抹辣椒一般刺激。
或许是因为水怪那泛红光的长发,甄湄的瞳仁中也似有了一点红色。她的手不知何时碰到了水怪的肩膀,拇指掐在那深陷的锁骨凹陷里,肌肉紧致结实,并不像她感觉的那样脆弱。
她的双手按在水怪的肩上,微微一顿,狠狠地将他压在了石头上。
罡气撑开一个没有水的空间,她深吸了一口,冷冷道,“别动!如果你不想我把你撕成碎片的话。”
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那线条仿佛雕像般完美的胸肌,死人一般的肤色完全不能掩盖那性感的人鱼线,他笑了起来,很是张狂,身体都因为笑而颤抖起来,像个疯子,“啊,为什么要忍着呢?你可以扯断我的双手,你可以拧断我的头颅,也可以将心掏出来看一看。你看,你可以做任何事,湄湄。”
“你渴望我,不是吗?”
不是!
这只是生物的本能!她想要恢复人体,但在这种情况下,系统却提示身体异常,无法转换。甄湄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他知道,所以故意来撩拨。
她的大脑里就像有一个棍子在搅弄,把一切就搅成粘滞的浆糊。心里不停地重复着,他是假的,他不是纳尔美尔,自己不可以。
水怪侧脸,含住她的指头,牙齿轻轻刮蹭着肌肤,将她的手指弄得湿漉漉的。
痒痒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心头,而那两只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撩火,甄湄的尾巴圈得更紧了,水怪咬着她的指头,闷哼了一声。但她却感受到了某个在两人之间越发胀大的家伙。
甄湄用尽力气,才控制自己抽回手。就在水怪又要像牛皮糖一样缠过来时,直接用骨刺穿透了他的肩膀,将他钉在了石头上。
水怪的笑渐渐隐没在嘴角,他抬起手想要摸她,却被甄湄直接折断了双手,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反压在他的身下。他整个人仿佛越发透明了,因为痛苦,嘴唇抿得发白。
她的眼睛还保留着一点点最后的清明,“我,我不会,我不会。”
“你不是他!”
水怪被甄湄的话刺激到了,他竟然无视穿透肩膀的骨刺,直身起来,堵住了甄湄的嘴巴。肩膀处可以看见泛白的肉和骨头,因为过度用力,而被锋利的骨刺带下的碎肉和骨渣。
水滴顺着额头,从眼角滑落。
甄湄最后一点理智,终于在这个疯狂的吻中,彻底消失。
气壁消失,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甄湄的瞳仁红得惊人,她按着水怪的肩膀,边吻着边将他压了下去。“身娇体弱”的水怪哪里能抵抗,骨刺被拔出去,他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然后某个地方,就被握住了。
她一身黑袍在水中遮掩了他们之间的位置,而水怪是什么都没有穿的。因为尾巴很长的缘故,甄湄的身高看起来也比水怪高。她整个人伏在他的身上,眼角的红痣比瞳仁还要红,媚眼如丝,却又带着一种危险的气质。
比起水怪,甄湄更像那个夺人阳气的蛇妖。
可惜与外貌假象毫不相符,甄湄那纤细的手指半点章法都没有,粗暴之极。水怪漆黑的眸子看着甄湄,隐忍喘息,他根本动不了,白雾飘来,肩膀的伤口恢复原状。被反向折断的手臂,也在白雾之中扭动了几下,咔咔恢复。
甄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感觉身体很热,很空,贪婪地吸允着那薄薄的唇,汲取一点凉意。
黢黑一片的尼罗河底深处,无数的生物似乎都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压力。它们惶急地避开这个水域,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苏醒过来,一片巨大的阴影缓慢覆盖整片水域。
甄湄身子一颤,抬头望上看。却被一只苍白的手捧住脸,湿润的吻,带着尼罗河水的味道,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甄湄就已经顺从自然地往后倒下。
他们从巨石上落下去,蛇尾松懈了下来。水怪挽着她的腰,深深地进入。
传说尼罗河的深处,通向死亡的世界。
甄湄闻到了死亡的味道,离她那么近。头顶的黑影,像一张大网,卷席而来。
她的手,穿透了水怪的胸口。
“为什么?”水怪没有张开嘴,声音却从那片巨大地阴影之中传来。他的眼神受伤痛苦,“你为什么想要杀了我?”
背负诅咒命运的水怪,从来与厄运相伴。被他所纠缠的人,只有死亡一途。
可甄湄,却不是寻死而来。
甄湄的身上腾起黑色的火焰,无视这周围的水。它是杀气,纯粹的杀气---官职技能【杀神之气】。狂暴的技能烧去了甄湄那无法控制的*,实质却是用杀尽一切的*,遮盖掉另一种*。
火焰烧灼在水怪的身上,他因为痛苦而痉挛颤抖,却依旧执着地在问:“为什么不喜欢我?”
像个委屈的孩子。
“为什么。”
黑色的火焰烧掉了水怪的身体,连一丝飞灰都没有剩下,他不可能再复活。但还没有完,甄湄那冰冷的血瞳望着上方越来越大的阴影,她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杀!